肚脐中文版剧情介绍:且说贾蓉等正忙着贾珍之事,忽有人来报信,说有人告你们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,快作道理。贾蓉慌了,忙来回贾珍。贾珍说:“我防了这一着。只亏他大胆子。”即刻封了二百银子,着人去打点察院;又命家人去对词。正商议之间,人报:“西府二奶奶来了。”贾珍听了这个,倒吃了一惊,忙要同贾蓉藏躲。不想凤姐进来了,说:“好大哥哥,带着兄弟们干的好事。”贾蓉忙请安,凤姐拉了他就进来。贾珍还笑说:“好生伺候你姑娘,吩咐他们杀牲口备饭。”说了,忙命备马,躲往别处去了。这里凤姐儿带着贾蓉,走至上房。尤氏正迎了出来,见凤姐气色不善,忙笑说:“什么事情,这等忙?”凤姐照脸一口唾沫啐道:“你尤家的丫头没人要了,偷着只往贾家送!难道贾家的人都是好的!普天下死绝了男人了!你就愿意给,也要三媒六证,大家说明,成个体统才是。你痰迷了心,脂油蒙了窍,国孝家孝两重在身,就把人送了来。这会子被人家告我们。我又是个没脚蟹。连官场中都知道我厉害吃醋,如今指名提我,要休我。我来了你家,干错了什么不是,你这等害我?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话在你心里,使你们做这圈套,要挤我出去?如今咱们两个一同去见官,分证明白;回来咱们公同请了合族中人,大家觌面说个明白,给我休书,我就走路。”一面说,一面大哭,拉着尤氏只要去见官。急的贾蓉跪在地下碰头,只求“姑娘婶婶息怒”。凤姐儿一面又骂贾蓉:“天雷劈脑子,五鬼分尸的,没良心的种子!不知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,成日家调三窝四,干出这些没脸面,没王法,败家破业的营生。你死了的娘阴灵也不容你,祖宗也不容你!还敢来劝我。”哭骂着,扬手就打。贾蓉忙磕头有声,说:“婶婶别动气,仔细手!让我自己打。婶婶别生气。”说着,自己举手,左右开弓,自己打了一顿嘴巴子。又自己问着自己说:“以后可再顾三不顾四的混管闲事了?以后还单听叔叔的话,不听婶婶的话了?”众人又是劝,又要笑,又不敢笑。凤姐儿滚到尤氏怀里,嚎天动地,大放悲声,只说:“给你兄弟娶亲我不恼,为什么使他违旨背亲,将混帐名儿给我背着?咱们只去见官,省得捕快皂隶拿来。再者,咱们只过去,见了老太太太太和众族人,大家公议了,我既不贤良,又不容丈夫娶亲买妾,只给我一纸休书,我即刻就走。你妹妹我也亲身接了来家,生怕老太太太太生气,也不敢回,现在三茶六饭,金奴银婢的住在园里。我这里赶着收拾房子,和我的一样,只等老太太知道了。原说接过来大家安分守己的,我也不提旧事了。谁知又是有了人家的。不知你们干的什么事,我一概不知道。如今告我,我昨日急了,纵然我出去见官,也丢的是你贾家的脸,少不得偷把太太五百银子去打点。如今把我的人还锁在那里。”说了又哭,哭了又骂,后来放声又哭起祖宗爹妈来,又要寻死撞头。把个尤氏揉搓成了一个面团儿,衣服上全是眼泪鼻涕,并无别语,只骂贾蓉:“孽障种子!和你老子作的好事!我就说不好的。”凤姐儿听说,哭着两手搬着尤氏的脸,紧对相问道:“你发昏了?你的嘴里难道有茄子塞着?不然,他们给你嚼子衔上了?为什么你不告许我去?你若告诉了我,这会子不平安了,怎得经官动府,闹到这步田地!你这会子还怨他们!自古说:‘妻贤夫祸少,表壮不如里壮。'你但凡是个好的,他们怎得闹出这些事来!你又没才干,又没口齿,锯了嘴子的葫芦,就只会一味瞎小心,图贤良的名儿。总是他们也不怕你,也不听你。”说着,又啐了几口。尤氏也哭道:“何曾不是这样!你不信,问问跟的人,我何曾不劝的!也得他们听。叫我怎么样呢?怨不得妹妹生气,我只好听着罢了。”众姬妾丫鬟媳妇已是乌压压跪了一地,陪笑求说:“二奶奶最圣明的。虽是我们奶奶的不是,奶奶也作践的够了,当着奴才们。奶奶们素日何等的好来!如今还求奶奶给留脸。”说着,捧上茶来,凤姐也摔了。一面止了哭,挽头发,又喝骂贾蓉:“出去请大哥哥来,我对面问他:亲大爷的孝才五七,侄儿娶亲,这个礼我竟不知道。我问问,也好学着,日后教导子侄的。”贾蓉只跪着磕头,说:“这事原不与父母相干,都是儿子一时吃了屎,调唆着叔叔作的。我父亲也并不知道。如今我爷爷正要出殡,婶婶若闹了起来,儿子也是个死。只求婶婶责罚儿子,儿子谨领。这官司还求婶婶料理,儿子竟不能干这大事。婶婶是何等样人,岂不知俗语说的‘胳膊只折在袖子里'!儿子糊涂死了,既作了不肖的事,就同那猫儿狗儿一般,婶婶既教训,就不和儿子一般见识的,少不得还要婶婶费心费力,将外头的事压住了才好。原是婶婶有这个不肖的儿子,既惹了祸,少不得委屈还要疼儿子。”说着,又磕头不绝。凤姐见他母子这般,也再难往前施展了,只得又转过一副形容言谈来,与尤氏反陪礼,说:“我是年轻不知事的人,一听见有人告诉了,把我吓昏了,不知方才怎样得罪了嫂子。可是蓉儿说的,‘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',少不得嫂子要体谅我。还要嫂子转替哥哥说了,先把这官司按下去才好。”尤氏贾蓉一齐都说:“婶婶放心,横竖一点儿连累不着叔叔。婶婶方才说用过五百两银子,少不得我娘儿们打点五百两银子与婶婶送过去,好补上的。不然,岂有反教婶婶又添上亏空之名,越发我们该死了。但还有一件:老太太太太们跟前,婶婶还要周全方便,别提这些话方好。”凤姐又冷笑道:“你们饶压着我的头干了事,这会子反哄着我替你们周全。我虽然是个呆子,也呆不到如此。嫂子的兄弟,是我的丈夫。嫂子既怕他绝后,我岂不更比嫂子更怕绝后!嫂子的令妹,就是我的妹子一样。我一听见这话,连夜喜欢的连觉也睡不成,赶着传人收拾了屋子,就要接进来同住。倒是奴才小人的见识,他们倒说:‘奶奶太好性儿了。若是我们的主意,先回了老太太太太,看是怎样,再收拾房子去接也不迟。'我听了这话,教我要打要骂的,才不言语了。谁知偏不称我的意,偏打我的嘴,半空里又跑出个张华来告了一状。我听见了,吓的两夜没合眼儿,又不敢声张,只得求人去打听这张华是什么人,这样大胆。打听了两日,谁知是个无赖的花子。我年轻不知事,反笑了说:‘他告什么?'倒是小子们说:‘原是二奶奶许了他的。他如今正是急了,冻死饿死也是个死;现在有这个理他抓着,纵然死了,死的倒比冻死饿死还值些,怎么怨的他告呢!这事原是爷作的太急了。国孝一层罪,家孝一层罪,背着父母私娶一层罪,停妻再娶一层罪。俗语说:‘拼着一身剐,敢把皇帝拉下马。他穷疯了的人,什么事作不出来。况且他又拿着这满理,不告等请不成!'嫂子说,我便是个韩信张良,听了这话也把智谋吓回去了。你兄弟又不在家,又没个商量,少不得拿钱去垫补。谁知越使钱,越被人拿住了刀靶儿,越发来讹。我是‘耗子尾上长疮——多少脓血儿',所以又急又气,少不得来找嫂子。”尤氏贾蓉不等说完,都说:“不必操心,自然要料理的。”贾蓉又道:“那张华不过是穷急,故舍了命才告咱们。如今想了一个法儿,竟许他些银子,只叫他应了妄告不实之罪,咱们替他打点完了官司,他出来时,再给他些个银子就完了。”凤姐儿笑道:“好孩子,怨不得你顾一不顾二的作这些事出来,原来你竟糊涂。若照你这话,他暂且依了,且打出官司来,又得了银子,眼前自然了事。这些人既是无赖之徒,银子到手,一旦光了,他又寻事故讹诈。倘又叨登起来,这事咱们虽不怕,也终担心。搁不住他说,既没毛病,为什么反给他银子!终久不了之局。”贾蓉原是个明白人,听如此一说,便笑道:“我还有个主意。‘来是是非人,去是是非者。'这事还得我了才好。如今我竟去问张华个主意,或是他定要人,或是愿意了事,得钱再娶。他若说一定要人,少不得我去劝我二姨,叫他出来仍嫁他去;若说要钱,我们这里少不得给他。”凤姐儿忙道:“虽如此说,我断舍不得你姨娘出去,我也断不肯使他去。好侄儿,你若疼我,只能可多给他钱为是。”贾蓉深知凤姐口虽如此,心却是巴不得只要本人出来,他却做贤良人。如今怎说怎依。凤姐儿欢喜了,又说:“外头好处了,家里终久怎么样?你也同我过去回明才是。”尤氏又慌了,拉凤姐讨主意,如何撒谎才好。凤姐冷笑道:“既没这本事,谁叫你干这事了!这会子这个腔儿,我又看不上。待要不出个主意,我又是个心慈面软的人,凭人撮弄我,我还是一片痴心。说不得,让我应起来。如今你们只别露面,我只领了你妹妹去与老太太太太们磕头,只说原系你妹妹,我看上了很好。正因我不大生长,原说买两个人放在屋里的;今既见了你妹妹很好,而又是亲上做亲的,我愿意娶来做二房。皆因家中父母姊妹新近一概死了,日子又艰难,不能度日,若等百日之后,无奈无家无业,实难等得。我的主意接了进来,已经厢房收拾了出来,暂且住着,等满了服再圆房。仗着我不怕臊的脸,死活赖去,有了不是,也寻不着你们了。——你们母子想想,可使得?”尤氏贾蓉一齐笑说:“到底是婶婶宽洪大量,足智多谋。等事妥了,少不得我们娘儿们过去拜谢。”尤氏忙命丫鬟们服侍凤姐梳妆洗脸,又摆酒饭,亲自递酒搛菜。凤姐也不多坐,执意回去了。进园中将此事告诉与尤二姐,又说:我怎么操心打听,又怎么设法子,须得如此如此,方救下众人无罪,少不得我去拆开这鱼头,大家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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